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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 间 |
现代 |
| 地 点 |
养鸡场一角 |
| 人 物 |
李杠子——男，50多岁，农民
大 牛——男，20多岁，养鸡技术员
春 苗——女，20多岁，李杠子的女儿
二 秀——女，50多岁，大牛的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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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启：大牛正在鸡舍外扯电话线，不远处传来阵阵鸡叫声。 |
| 大 牛 |
（唱）大学毕业回故乡，专心致志办鸡场。
好家乡是一个广阔天地，施抱负定让它速奔小康。
[二秀急上。 |
| 二 秀 |
大牛——大牛，不好啦！ |
| 大 牛 |
妈！ |
| 二 秀 |
咦，你这孩子。 |
| 大 牛 |
妈，看你急头怪脑地，啥事啊？ |
| 二 秀 |
不好啦！ |
| 大 牛 |
妈，来来坐下说，坐下说。 |
| 二 秀 |
你跟人家春苗要彩礼啦？ |
| 大 牛 |
要啦。 |
| 二 秀 |
你咋恁不透气哩。 |
| 大 牛 |
妈，你不懂…… |
| 二 秀 |
就你懂！春苗她爹找到咱家大吵大闹，说你给他要个啥鸡，得一万多块？ |
| 大 牛 |
是电脑，计算机…… |
| 二 秀 |
妈活了几十年，就知道公鸡母鸡，还头一次听说电鸡脑鸡哩…… |
| 大 牛 |
妈，这电脑就是……（用手比划着） |
| 二 秀 |
噢！——明白了，你说哩就是带尾巴的电视吧？ |
| 大 牛 |
（无奈地）咦！这电脑——噢，就跟电视差不多，它对咱鸡场的作用可大啦。可春苗她爹就是不让买。没办法，趁他催着我和春苗结婚，我就给他要彩礼。 |
| 二 秀 |
大牛哇！
（唱）妈知道你的坏脾气，人送外号叫犟驴。
[李杠子上。 |
| 二 秀 |
（唱）啥事要是不如意，像头犟驴胡乱踢！ |
| 李杠子 |
（大声地）咳！ |
| 二 秀 |
（十分意外）咦，他叔，我……我不是说你哩，你不是驴…… |
| 李杠子 |
啥？ |
| 二 秀 |
只是有点……嘻嘻，驴脾气…… |
| 李杠子 |
不管我是啥脾气，我李杠子不会背地里骂人，有啥话都说到明处！ |
| 二 秀 |
说哩对，说哩对，他杠子叔，有啥话你请说吧。 |
| 李杠子 |
中。（对大牛）你大牛大学毕业，帮俺办起这养鸡场，我敬重你。可就是有一条我看不上——好烧包，好赶时兴！ |
| 大 牛 |
大叔，咱农村要逐步实现产业化生产，要和世界经济接轨，这就要加强咱们生产经营的科技含量…… |
| 李杠子 |
我不管啥含量，我就不信那东西能叫地里长庄稼、能叫鸡子下蛋！ |
| 大 牛 |
它能让地里长出好庄稼，让鸡子多下蛋。 |
| 李杠子 |
……你这是大白天说梦话！ |
| 大 牛 |
你，你不懂科学文化，瞪眼瞎。 |
| 李杠子 |
你……你说我是瞪眼瞎！你小子！
（唱）你小子竟学得没小没打，我说个秃来你对个瞎。
要彩礼要啥电脑，一万多块胡乱花。
庄稼人不守本分穷烧啥？说不买就不买老子当家！ |
| 二 秀 |
（琢磨）哎？对，对，大牛哇，恁大叔说哩对，咱本本分分的庄稼人不趁那东西。 |
| 大 牛 |
妈！（唱）不是咱趁啥不趁啥，咱应该从自身实际出发。
市场多变幻，行情涨落差；科学做决策，逐步规模化。
咱鸡场如若要发展壮大，买电脑可保证信息通达。 |
| 二 秀 |
（琢磨）对！他叔，我听着大牛说得也在理儿。 |
| 李杠子 |
你知道个啥，乱插嘴，我说不能买，就是不能买。
[春苗上。 |
| 春 苗 |
爹！你这是给谁发脾气呀？ |
| 二 秀 |
春苗，没事儿，没事儿，他是跟驴…… |
| 李杠子 |
啥？ |
| 二 秀 |
他是跟牛…… |
| 春 苗 |
爹，别生气啦，我带来了一件好礼物，你看了保证你高兴地一蹦大高。爹，你猜猜是啥？ |
| 二 秀 |
（积极地）我猜着啦，一蹦大高的是兔子！ |
| 李杠子 |
（怒）啥，你说谁，谁是兔子？ |
| 二 秀 |
不，不，不，你不是，你不是。 |
| 春 苗 |
大牛哥，你看。 |
| 大 牛 |
春苗，买回来啦？ |
| 春 苗 |
买回来啦！ |
| 李杠子 |
春苗，那是啥？ |
| 春 苗 |
手提式电脑…… |
| 李杠子 |
（暴跳如雷）咦！谁叫你买这东西哩呀？ |
| 春 苗 |
哎呀，俺爹真的高兴的又蹦又跳！ |
| 李杠子 |
咦！…… |
| 春 苗 |
（顽皮地）大牛哥，这是俺爹送给你的结婚礼物，给收下…… |
| 李杠子 |
别慌！我问你这东西多少钱？ |
| 春 苗 |
加上入网费，一共是一万两千八。 |
| 李杠子 |
咦！这得卖多少只鸡、卖多少鸡蛋哪！ |
| 春 苗 |
大牛哥，恁拿着。 |
| 大 牛 |
哎。 |
| 李杠子 |
你敢？闪一边去！
[李杠子与春苗、大牛抢电脑，摔倒。 |
| 春 苗 |
爹，摔着了没有？ |
| 李杠子 |
好哇，你说，谁叫你买这洋东西哩？一万多块呀！ |
| 春 苗 |
这是工作需要。 |
| 李杠子 |
我不同意。 |
| 春 苗 |
你不同意？我是这养鸡场的场长，有权决定。哎，我有权决定。 |
| 李杠子 |
那中！我是恁爹，嫁不嫁闺女，我有权决定！ |
| 二 秀 |
哎呀他叔，孩子都快成亲啦，你咋能就这说哩？ |
| 李杠子 |
我把丑话说到当面，要是退了这东西，咱还是好亲戚。不退这东西，从此断关系！ |
| 大 牛 |
你…… |
| 二 秀 |
他叔…… |
| 李杠子 |
谁是他叔？谁是他叔？谁是他叔…… |
| 春 苗 |
爹！ |
| 李杠子 |
气死我咧。 |
| 春 苗 |
（唱）说这话你不觉得负恩背义？大牛哥为咱出了多少力？
想当初养鸡场白手干起，至如今在咱乡百里挑一。
你两眼只看老皇历，全不知如今社会啥信息。
科技投入是正路，横说竖说你不依。
倚老卖老不讲理，以退婚相要挟硬把人逼。 |
| 李杠子 |
（唱）你爹我就是这脾气，我说到做到不儿戏。 |
| 春 苗 |
就这思想，咱养鸡场啥时候才能形成规模。 |
| 李杠子 |
我不管它啥规模，只要有白馍吃就中。 |
| 大 牛 |
大叔，现在的大趋势是世界经济一体化，咱要是不求发展，以后就没有出路。 |
| 春 苗 |
是呀，爹。 |
| 李杠子 |
我就知道一劳本等是正路。 |
| 春 苗 |
爹！ |
| 李杠子 |
少插嘴。 |
| 大 牛 |
大叔，你这观念太落后了，咱国家马上就要入关了。 |
| 李杠子 |
啥入关不入关，与我无关。 |
| 春 苗 |
鸡场是场长负责制，我说了算！我说了算！ |
| 李杠子 |
家里是老子负责制，我说了算！ |
| 春 苗 |
鸡场的事，我当家！ |
| 李杠子 |
老子我要当你的家！ |
| 春 苗 |
我当家，我当家…… |
| 李杠子 |
…… |
| 二 秀 |
他叔，他叔……
（唱）他杠子叔你消消气，我觉得孩子们说的都在理。 |
| 李杠子 |
你懂个啥？乱插嘴！ |
| 二 秀 |
（对大牛、春苗）
（唱）大牛、春苗别争理，叫我说，咱离了电脑也能养鸡。 |
| 大 牛 |
妈！ |
| 春 苗 |
大妈！ |
| 二 秀 |
（对李杠子）（唱）儿女们一片深情意，眼看着咱就要成亲戚…… |
| 李杠子 |
不听我的话，说啥也不中！ |
| 二 秀 |
（对大牛、春苗）
（唱）常言说年少人不把老人欺，你忍忍你让让咱别伤和气。 |
| 大 牛 |
妈，这事关科技致富的大计，大叔的话不能听。 |
| 李杠子 |
中！我哩话不能听，好，我现在就宣布：炒你鱿鱼！ |
| 春 苗 |
你…… |
| 二 秀 |
他叔，你想吃啥鱼，我去给你炒…… |
| 春 苗 |
大妈，他是要开除大牛哥！ |
| 二 秀 |
啊?咦，我哩话算白说了。 |
| 春 苗 |
爹，你要开除大牛哥，我也提出辞职。 |
| 李杠子 |
你吓唬谁？恁爹干了十几年生产队长，还干不了这小场长？ |
| 春 苗 |
那好，现在就办移交。（把电脑、手机都硬塞在李杠子手里） |
| 李杠子 |
难为不住恁爹。（手机响，紧忙接电话，把手机拿反了）喂…… |
| 春 苗 |
反啦！ |
| 李杠子 |
喂喂……这是啥摩托拉机，光响铃不说话。 |
| 春 苗 |
（故意地）大牛哥，咱走。（欲下） |
| 二 秀 |
等等。（从李杠子手中夺过手机）春苗，帮恁爹摆制摆制。 |
| 春 苗 |
（返回，接手机按键）喂……噢。（冷冷地）有人找场长……给（把手机递给李杠子） |
| 李杠子 |
（接手机）喂……啥？省畜牧中心发出疫情预告……最近有“西”号病流行？要加紧防治……好好！谢谢！（着急地）“西”号病？“西”号病？啥是个“西”号病呀？ |
| 春 苗 |
爹，不是东西的西，是“ABC”的C。书上说C号病是一种新型的家禽流行病，流传广，感染快，死亡率高。 |
| 李杠子 |
（大惊）哎呀，上万只鸡呀，要是染上这种病，这鸡场不就完蛋了嘛！
[大牛、春苗接线，打开电脑。 |
| 二 秀 |
这咋办……你快想想办法吧？ |
| 李杠子 |
我有啥办法哩。咦，都啥时候了，他们还有心玩这洋玩意儿。 |
| 二 秀 |
他叔，兴许这东西有用。 |
| 李杠子 |
我就不信，它再能，还能给鸡治病？ |
| 大 牛 |
大叔，你说对了，别的功能不说，它还是最好的医生。 |
| 李杠子 |
大牛，这里边的“西”是咋蹦出来的？ |
| 大 牛 |
这叫因特网！ |
| 春 苗 |
大牛哥，你看，现在全国最著名的兽医专家张教授在跟我对话。
[大牛俯身做记录。 |
| 李杠子 |
他……他说啥？ |
| 春 苗 |
（合上电脑）爹，你赶快去找医生吧，我俩已经不是鸡场的人了，俺走了。（拉大牛欲走） |
| 李杠子 |
（厉声地）站住！（干笑）嘿嘿嘿嘿，闺女，你这不是扇你爹的脸吗…… |
| 二 秀 |
给鸡治病要紧。 |
| 大 牛 |
（拿出记录）不用急，刚才张教授说的几种特效药，我都记到这本上来了。 |
| 李杠子 |
那还愣着干啥？还不赶快到城里去买药！ |
| 大 牛 |
大叔，这几种药咱鸡场预备的都有，以前就是不知道配方。 |
| 二 秀 |
哎呀，这回可好啦！咱鸡场有救了！这鸡场有救了！ |
| 李杠子 |
（摸着电脑）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唱）这电脑作用大真是主贵，能抓药能治病能发神威。
有了它就好比鸟枪换炮，从今后致富路上腾云飞。
嘿嘿嘿嘿…… |
| 春 苗 |
哎爹，那电脑？ |
| 李杠子 |
买，买。（笑）春苗，这电脑有点小，以后咱换个大点的。 |
| 春 苗 |
爹，电脑只分型号，不分大小。
[众人大笑。 传来阵阵鸡叫声。
[幕后合唱：人欢笑，笑哈哈；鸡欢唱，咯咯嗒。
电脑含羞似娇女，嫁入寻常百姓家。
[合唱声中春苗拉爹坐下，教他操作电脑。
[李杠子笨手笨脚，惹得阵阵笑声。
[幕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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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 终
转载《中国文化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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