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生与死的挣扎——评剧《我那呼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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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常子金
时间:
2013-9-20 20:03
标题:
生与死的挣扎——评剧《我那呼兰河》
作者:刘江伟
评剧《我那呼兰河》根据萧红的小说《生死场》改编,这部戏的改编并没有继续延续萧红原小说中对女性悲惨命运的力透纸背的揭露与批判,而是将小说中麻木、愚昧的王婆塑造为一位为子女甘愿逆来顺受的伟大母亲形象,围绕王婆通过几条线索的呈现,最终汇聚为在内忧外患、国仇家恨压迫下东北人民的奋力反抗精神。萧红的小说曾被鲁迅称为是“北方人民对于生的挣扎,对于死的坚强”,而评剧的改编也更多的是采用了鲁迅这种评价的思想,目的就是要展现这些东北小人物的悲惨命运以及反抗精神。
在这部戏中,围绕着王婆讲述了几件事,一是王婆为了女儿的生存,不得再次改嫁于人,而这在女人至死不渝守节的旧社会中,对于女人来说是一件屈辱不堪,而对他人来说是一件不可容忍的事情,所以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宁可撞死也不再改建,这也是后来王婆的儿子独眼龙听到改嫁这件事情后,为什么毅然决然的母亲进行决裂,但是在舞台的呈现中,这种社会背景以及王婆自己心理的纠结挣扎并没有过多的交待与刻画,导致舞台上对于改嫁的事情并不能过多的触及观众的内心;第二件事是儿子为父报仇,进山做了土匪,其实这部戏中儿子是一个正面刻画的形象,他嫉恶如仇,敢于反抗,儿子的死亡也是激起王婆奋起抗日的决心;第三件事是女儿金枝的未婚先孕,金枝是萧红原著中的一个核心人物,也是女性遭受多重压迫下悲惨命运的一个典型的代表,她几乎遭受了所有女人经受的痛苦,未婚先孕时旁人的指责、母亲的遗弃、失子的痛苦、男人的背叛、侵略者的侮辱等,而在这部戏中她作为配角出现,对其刻画也比较淡,只是描述了金枝与成业两人悄悄相爱,由于未婚先孕,王婆不得已将其嫁于成业,而对于他人的指骂一带而过。这里有一个细节,就是金枝在难产时要选择留孩子还是留大人,周围看众们的麻木不仁,视生命为儿戏,只不过由于这部戏并没有集中展现这个主题,这个细节也并不会太激起观众的“怒其不幸,哀其不争”的共鸣;第四条线索时赵三面对地主敲诈的畏缩,安于现状,而王婆却表现出了女人独有的反抗意识,要为命运去抗争,因为之前王婆就一直作为一个敢爱敢恨的形象来表现的,所以这样的转变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澜。最后,本部戏有些过于渲染东北人民的反抗情绪,经过最后的一升华,完全把这部戏变为了一部宣扬抗日爱国之作。其实在王婆祭奠儿子的一折中,王婆的一句话已经很好的阐释了原著所要表达的内涵,“不能生就死,不能死就死”,萧红为何将小说的名字定为生死场,我再想,她想要表达的就是在那个时代生与死这个看似简单而又矛盾的主题。何为生、何为死,为何生、为何死,如何生、如何死,王婆的幡然醒悟也是基于对于生死的觉悟。这部戏的改编已经离原著的精神相差甚远,萧红对于女性的刻画是深刻而尖锐的,在她的笔下,女性在男权世界、封建思想以及外来侵略的多重压迫下,变为提供肉体的工具,没有丝毫的话语权,只能甘受屈辱,遭受身心的摧残;更为可怕的是,他们最终也同这个社会一般,变得麻木不仁、愚昧无知,异化为鲁迅所描述的拿着人肉馒头蘸着鲜血的麻木看众。但是在这部戏中这样的味道已经很淡了,更多的是突出王婆作为母亲的伟大以及在封建与侵略压迫下进行反抗的形象。其实,这样的改编也并非尤为不可,无需拿着原著与这部戏做对比,但是由于戏的主题改编时要重新树立,而原著的情节在改编时仍需保留,这就需要主创们去重新审视原著中的每个情节,转变角度来展现,但是编剧没有找到原情节与新主题的完美契合点,导致这部戏的主题思想一直在游离之中,本来一部具有深刻内涵的戏曲作品,呈现出来却有些乏味。其实这部戏一开始给人的基调就是东北人民的豁达仁义热情,所以后面不可能再会有原著中精神的影子。
这部戏的导演是查明哲导演,查导对于人物内心的刻画非常到位,尤其是王婆内心那种挣扎、痛苦、隐忍的感情很到位,整部戏的调度也很流畅自然,不过唯一的一点就是,舞台中话剧味道太浓了,很多地方也过于写实,导演希望将每个场景都真实的展现出来,包括舞台上潺潺的流水、直流的鲜血等。看完这部戏,感觉这样的戏还是适合话剧来言,也许纯语言的魅力更能表现人物纠结的内心。对于评剧这个剧种没有过深入的了解,但是感觉这部戏的唱腔设计味道总是淡了些,听起来不是那么的舒服;另外,这部戏采用的伴奏带伴奏,评剧的那种铿锵特点在这部戏中也就弱了很多。最后这部戏还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道白完全是押韵的,可能编剧这样的设计是一个创新,不过表达出来也并没有有任何新奇之感,当然也不会产生厌烦的情绪。冯玉萍的表演无可质疑,很大气,对于人物的塑造也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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