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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李兰舫白派艺术研究会将于3月30日在沧州举行 系列报道 [打印本页]

作者: 常子金    时间: 2013-3-7 10:07     标题: 李兰舫白派艺术研究会将于3月30日在沧州举行 系列报道

作者:伊宝琴,黄磊
—、写在《中国评剧·李兰舫白派艺术研究会》成立时

    中国的评剧艺术,历经百年蜕变,几度辉煌,几度沧桑。正如我们所知,在其形成和发展过程中,涌现出众多流派,造就了艺术家们鲜明的唱腔风格。

白玉霜,一个落珠圆润的名字,她创立的白派唱腔艺术可谓群芳之首,演唱风格另辟蹊径,低回婉转中可见深沉,刚劲舒展中又见情真。八十多年的发展演变,历史中涌现出几代白派人,深受观众喜爱。

    原沧州市评剧团主演兼团长李兰舫是白派艺术的第一位传人,演唱方法上深得白玉霜精髓。13岁时,她应邀参加白玉霜戏班,给白玉霜唱“帽儿戏”。 15岁开始给白玉霜“打里子”。在白玉霜的亲授下,李兰舫逐渐领悟了“白派”的真谛,巧妙运用丹田气、鼻腔共鸣、颅腔共鸣、泣音等多种技巧,融会贯通,恰如其分。白玉霜对李兰舫演唱等各方面都很满意,拜为干姐妹。李兰舫在与白玉霜同台演出的实践中,她把白玉霜的戏全学会,以至达到乱真的程度。

    李兰舫不仅规范地继承演出了许多白玉霜的传统剧目,还排演了几十出新编历史剧和现代戏。在唱腔编排上,都没有脱离“白派”的韵律,塑造了不同情境中各色人物形象,丰富了“白派”的各种板腔形式,演绎出众多性格迥异的舞台形象,为“白派”唱腔艺术的发展开辟了更广阔的天地。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李兰舫率领沧州评剧团巡演于河北,天津,北京,唐山,沈阳等地,所到之处,观众好评如潮,使沧州评剧团的声名享誉华北、东北等地,也为李兰舫的艺术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我作为李兰舫的后人,担任沧州市第五届、第六届戏剧家协会理事,我深知优秀的戏曲艺术是民族文化的精髓,对于母亲李兰舫艺术成果的传承发展,对于评剧白派这一历久弥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我自觉肩负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因此,在近二十年来我做了大量的整理、搜集以至传承工作。

艺海拾贝弥音永存

    为了将母亲李兰舫声腔艺术永久保存,在息国玲老师(原天津人民广播电台高级编辑)的帮助下,于1980年前后在天津人民广播电台仓库找到了沧州评剧团1959年—1961年在天津电台录制的三出戏:即《母子两代英雄》全剧、《槐树庄》全剧录音剪辑、《骨肉深情》全剧录音。并于九十年代初期,在雷少达先生的帮助下把上述三出戏的盒带制作成cd光盘,使其音响效果更加清晰,便于保存。

似戏非戏舫艺流香

    为使母亲唱腔艺术历久流传,2010年,我与师姐刘化茹等人为母亲李兰舫的经典唱段做了音配像,录制了光盘。并发表于“宇扬评剧苑网站”,点击率非常高,得到评剧爱好者的喜爱和传播。宇扬评剧苑网站还做了大量介绍李兰舫艺术的宣传报道。

自“宇扬评剧苑”发表了李兰舫音配像唱段之后,广大网友积极学唱,但是苦于没有伴奏带,苑长费宏宇倡议及广大网友强烈要求我制作伴奏带。我自知这是一件既花钱又费力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本身对于传播评剧白派唱腔的意义非常重大,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于是我找到了天津评剧院国家一级作曲赵玉兴老师,请他对曲谱进行了修改完善,由赵玉兴组织了天津评剧院最具实力的乐队录制了14段李兰舫经典唱腔伴奏带。并于2012年7月31日完成了配音和配像。

    2011年我与我母亲的弟子刘化茹,原评剧团鼓师彭国栋一起回忆整理出母亲李兰舫的经典唱腔30余段,记录成册。整理出经典剧目《刘云打母》全剧剧本和曲谱,《砸粥缸》的全剧剧本和曲谱。通过回忆整理,将母亲一生所演经典剧目梳理起来,便于流传排演。

霜艺情长流金岁月

    2002年,中国评剧院举办纪念小白玉霜诞辰80周年活动,由于全国评剧界都承认李兰舫是白派的重要一支,所以我收到了中国评剧院的邀请函,代表我母亲这一支脉参加纪念小白玉霜诞辰80周年的白派研讨会。会上我读了在王玉芳教授指导下写成的《评剧白派艺术的学习和研究》。当时在场的老艺术家给予了高度评价,中国评剧院导演张玮老师对我说:“感谢你们母女两代对白派的贡献”。原中国评剧院院长凌金玉说:“会后有机会一定将你的文章专门开研讨会”。几句鼓励的言语,让我更加有力量继续奋进。

唱腔技巧一脉相承

    从2001年开始,我在民族音乐教育家王玉芳教授的指导下,对白玉霜,小白玉霜和母亲李兰舫唱腔艺术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写出了《评剧白派艺术的学习和研究》一书。书中对白派唱腔艺术的发声、归韵、共鸣位置、特色技巧等做了初步尝试性的解释,王玉芳教授亲自执笔记谱、注明特色音,由我在曲谱上标注共鸣位置,这样的记谱方式是前所未有的。它的功能能够使学习者一目了然地明白唱腔的特色和发声位置。对于传播白派唱腔艺术意义重大。我把这本书送于评剧艺术家们征求意见,得到了洪影(唐山评剧团)、刘萍、戴月琴、小玉霜(中国评剧院),凌金玉(原中国评剧院院长)等人的肯定。

白派绝艺薪火相传

    评剧艺术是大众文化,更需要年轻的接班人,作为李兰舫的女儿,有责任将李兰舫的演唱艺术传承下去,将白派艺术代代相授。在2011年3月,我收了天津师范大学学生黄磊为徒,深感评剧白派后继有人,他是个既喜爱评剧白派艺术又有文化修养的青年,经过我一年的传授,他不但演唱技艺大增,而且对白派艺术有了深刻的理解,他将毕业论文题目锁定评剧白派艺术,文章中独特的艺术见解深得学校导师的欢迎和欣赏,他认为白派艺术风格的形成源于白玉霜与小白玉霜两代综合,我们后人要学会小白玉霜低吟浅唱的悠远特色,也要融合白玉霜、李兰舫刚劲深沉、四两拨千斤的力量感,根据人物个性巧妙学会这两种风格,并加以融会贯通,是极为重要的。风格的形成决定评剧艺术家流派特色,为评剧个性发展奠定良好基础。黄磊所写的题为《浅析评剧“白”派形成过程中唱腔特点与人物形象塑造艺术之融合》的论文获得全校十大优秀论文称号,在“人民文学”上发表。

    2012年1月在北京参加纪念老白玉霜105 周年活动,我与师姐刘化茹携徒弟黄磊在纪念会上演唱,得到评剧界艺术家们的称赞,并承认白派李(兰舫)门后继有人。

兰舫情意众家评言

李兰舫的艺术成就曾得到业内外人士高度评价,更多是艺术的品评和老友情意的怀念。

    2006年我去宝坻看望刘小楼老师,他说:“你母亲李兰舫是个非常有造诣的白派演员,40年代在沈阳特红,她唱戏台风正,唱腔讲究,人品艺德非常好,你们后人为她著书立传都是应该的”。

    筱玉凤的丈夫周学忠先生回忆说:“李兰舫在天津唱红时,谁也比不了,只有李兰舫的干姐妹花月仙敢唱。当年某戏班在石家庄唱戏,卖不出票,连路费都没有了,把李兰舫请来,一贴戏报就满园了”。

   原沈阳评剧院二团团长王景山回忆李兰舫说:“她表演大气,身段优美,多演正剧,还改编演出时装戏。在丹东的永安舞台(鸭绿江边)上演《空谷蓝》《少奶奶的扇子》,都是改编于外国电影”。

李兰舫虽然在1984年就去世了,但是许多的老观众对她十分怀念。有时我们在公共场合提起李兰舫,许多老观众还能说出她演出的剧目。

霜韵流长繁花似锦

总结我十几年来研究白派唱腔艺术的路程,离不开艺术界专家和朋友们的帮助,况且评剧白派艺术是亟待研究和传承的。优秀的文化是民族的脊梁,要想强国,民族文化必须强盛。

    前辈艺术家为我们创造出宝贵的艺术财富,有待后人去很好的继承和发展。以前的教戏大多是“口传心授”,现在的演员和戏迷基本是听录音来学唱。由于个体对录音的理解不同,发音方法掌握的不确切。老艺术家的辞世,使学习者连“口传心授”的机会都没有了。尽管现在不少学习白派的演员非常努力,也达不到六十年代小白玉霜,李兰舫,小月珠的水平。

    因此,我想把白派各支脉的传承人和热爱白派艺术的戏迷票友及有关人员联合起来,成立《中国评剧·李兰舫白派艺术研究会》,大家共同努力进一步深层次发掘,搜集,整理,研究白玉霜,李兰舫,小白玉霜,筱玉凤和筱月珠等白派艺术家的艺术资料,将大家的研究成果汇集起来,形成可保留的音,视频和书面的理论资料。召开研讨会,达到互相交流,资源共享,为白派的教学保存更多的资料,使这些理论资料能为白派的传承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白派各支脉的传承人应该团结起来,共同做好白派的传承工作,争取复排更多的白派剧目,以便使评剧白派艺术之花枝繁叶茂,繁花似锦。(伊宝琴)


兰香玉帛沁芬芳义重丹心化茹情
—那些年,我与恩师一起走过的日子
兰舫霜音亦铿锵李门几代醉情肠
魂断氍毹绕梁韵落红又见早梳妆

数载相伴授艺寓情

我的恩师李兰舫已经辞世29 年了,这些年来我总想写写对老师的怀念,但是每次拿起笔来,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未落笔先落泪,以致泣不成声。

自从我16岁追随李兰舫老师以后,跟随老师学戏、唱戏,几十年都没有离开过,直到恩师临终,一直守护在老师身边。曾记得50 年代拜师收徒被视为培养私人势力,那时的口号是“为国家培养红色接班人”。李兰舫老师对我十分喜爱,我对老师由衷地敬重,就是在文革中我也是想尽办法保护她,她既是我的老师,又是我的慈母,她的谆谆教诲,我至今不忘,她手把手教戏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记得老师口对口地教我白派唱腔,给我讲发声方法,共鸣位置和丹田气的运用,非常得耐心,老师不会讲理论,只是反复地给我示范,直到我领会了为止。我还清楚地记得老师说白玉霜的特点“脑后摘金”(颅腔共鸣),如《玉堂春》中“连累你受牵连我更伤心”的“更”字,就是“脑后摘金”,(使用丹田气冲击颅腔共鸣),能充分表现苏三的感情,感染观众。

那时一天演三场戏,老师不顾演出的疲劳,抽空就教我,给我排戏,编唱腔。我和老师演出的《砸粥缸》是我们师徒合作最好的成果,在60年代天津人民广播电台录了音,一经播放,别人还以为是老师和小白玉霜合演的呢。这份师徒情慢慢融化为母女情,恩师不尽的关怀,早已深入我的心中,我把她当做慈母,为她沐浴,为她洗衣。至今,我已年逾古稀,回忆起来,淡淡地微笑,慈祥的面容。这段属于我和恩师的故事,就在那个年代,有着不可割舍的情分与意义。

视戏如命戏比天大

李兰舫老师1957年来到沧州评剧团,兢兢业业地带领全团进津,京,出关外,硬是把一个50多人的县级剧团发展成为130多人的市级剧团(包括青年团)。沧州市评剧团是自负盈亏制,没有国家拨款,全靠演出的收入。自从老师到了沧州评剧团,写台口(联系业务)根本不成问题,票价由两角升到五角。演员们的待遇有了很大提高,演出水平更是居于评剧界的一流,50年代曾在天津中国大戏院上演《桃花庵》,场场爆满。

老师的生活很简仆,除了演戏,从不问别的事,更不知道打扮自己,平时连一件时髦的衣服也没有,全身心地投入到排戏、演戏中。在排演《母子两代英雄》时,她因为一个出场亮相不符合导演的要求,就硬生生地重走了几十次,直到自己与导演都满意为止。她是一位大主演,能这样认真,虚心地听从导演的排练,给我们青年演员做出了表率。

在沧州市上演《母子两代英雄》时连演45场,累得她高血压220,眼睛都充血了,可是她看到戏票已经售出,就坚持上演。她说:“观众爱看,我吃药顶着也要演,不能冷了观众的心”。

老师不但主演戏认真,演配角戏更是一丝不苟。演《秦香莲》她扮演王延龄,一声“落轿”就博得满堂彩。

平易近人提携育种

老师平时对我们很温和,从没因为私事跟谁红过脸,但是你要不认真演戏,她绝对不留情面。

不管是谁,在演出中的口型和眼神有毛病,她都要立刻纠正。有一次和我演对手戏的演员吃了蒜,我就不和他对面交流,下来老师立刻就批评我说:“你演的是戏中的人物,下次再这样不行。” 还有一次,我的干爹去世了,我去吊唁前,老师很严肃地嘱咐我不许大声的哭,因为晚上还有戏,哭哑了嗓子怎么唱戏!

老师虽然是个大主演,可在团里从不摆架子,争位置,她的戏可以放在前面演,如她主演的《砸粥缸》这出戏就演过“帽戏”。

老师为了培养我们青年演员,他甘心当配角把我们托上舞台。《追鱼》中她演过小生和假包公;《御河桥》中她演彩旦;《螺女传》中演老旦;《钟离剑》中演老生文仲;《杜鹃山》里演杜妈妈。演出时她将新鲜的服装让给我们青年演员穿,自己穿旧的衣裙,在剧中她带着我们演,给我们增强信心,使我们很快成长起来。

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舞台。恩师一生献给了白派舞台艺术,教育我们后辈谨记白派唱腔精华,于传承中更见发展与创新,而白派立本的特点,直到再传弟子身上,也是一脉相承的,我不能忘记恩师点滴语言,更不能忘却白派李兰舫艺术的弥久之魂。

与党一心其力断金

李兰舫老师虽然不是中**员,但是她对党忠诚,时刻跟党走,响应党的号召,以团为家,把自己多年积蓄的价值万元的八个戏箱的行头和头面全都献给剧团。

党号召百花齐放,推陈出新她带领全团排演了新编历史剧《佘太君挂帅》《摆箭会》《珊瑚转》《钟离剑》和现代戏《母子两代英雄》《槐树庄》《骨肉深情》《杜鹃山》《南海长城》《铁流战士》等剧,配合大跃进排演了《木匠迎亲》。

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老师参加工作组到农村去搞“四清”。她响应党的号召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下地干活经常是一身汗一身泥,拉车,抬土她从不喊累,休息时还要给农民演唱,宣传党的政策。很多农民和她交上了好朋友,有的农民朋友进城到了她家,老师都做饭招待。

老师对共产党有深厚的感情,就是在“文革”中她受到了迫害,被关牛棚,强迫劳动,她也时刻坚信“党会给我出路的。”就这样,恩师的艺术在党的关怀下,一脉相承,延绵不息。

兰花沁香余韵绕梁

我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位德艺双馨的恩师,教我做人,教我唱戏,我要发挥自己的余热,为评剧白派事业多做工作,继续恩师未完的事业。

李兰舫老师在我心中是一座丰碑,她的人品艺德是我一生学习的榜样,她的艺术成果是我永远学不完的财富。

文章写到这时,早已泪眼迷离,心头烦乱,我要和恩师说几句心里话:“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徒弟!就在您的身边,再多说些还没说完的知心话,恩师,我们想您了!” (刘化茹口述 伊宝琴 黄磊整理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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